我的外公外婆住在甘肃,因为路途遥远,母亲很少带我回家,一年也只有三两次。

盼着盼着,过大年了。上飞机时,高兴之余,也明白路途遥远,没有时不时“骚扰”睡梦中的母亲。一段时间---大半本书的样子,我们就换乘了飞机,倦了,我便微眯了一会儿,这一会儿,就到了甘肃。迷迷糊糊被母亲套上了大衣,我蒙蒙地想,不是很远吗?怎么这么快啊。

从机场出来很快搭上了计程车,在计程车上,闲来无事的我看着窗中飞过的景象,不解地问:“妈,山上为什么要铺黑布啊!”窗外延绵的高山,用大块大块的黑布,棉被似的盖着。山脚下,依稀见着些绒绒的绿色。印象深刻是前几年和小姨一起里兰州,山上皆是光秃秃一片,表妹还拉着我的衣角问山怎么秃了呀!小姨听了还哈哈大笑。“呀!那当然呀!政府要在这儿培育绿色植物嘛!铺着的发暖,草不就出来了吗?”……

一路到了家,没有什么客气的嘘寒问暖,大姨吆喝着:“老二,来啦!呵,乐乐也来啦!”随即母亲被拉进了厨房。我则是搬了个小板凳,安在厨房门口看着里边忙活儿。一年级的表妹睡着了,我猜她这般闹腾的妹子,大抵是玩累了。不消片刻,她就“养精蓄锐”,又会闹得鸡飞狗跳。虽是这样,但表妹睡着的样子还是安闲淑静的。我在看见大表哥在洗鱼的时候吃了一惊――兰州只有河鱼或江鱼,不比海鱼味鲜,反而不入味,没有口感,大多时候都不吃鱼,今儿是怎么了?我抱着小板凳往外跑,在客厅里瞧见了切水果的二表哥,心生一计,大声嚷嚷“抢劫!”便飞快地从二表哥刀下夺走了一片芭乐。抢得了“战利品”的我闪身就跑。徒留“强迫症”的二表哥在原地,皱眉看着缺了一块而显得不再平整的“芭乐塔。”嗯?……芭乐?兰州地寒,种不得芭乐。我探头想问清楚缘由,却被厨房里的浓烟给熏了出来。吃了闭门羹的我索性去逗猫儿了……

桌上,大姨见我迟迟不动蒸鱼,就念叨着给我夹了一大块。到了碗,可就不能再丢回去了。我夹着鼻子,不大乐意地拔了一小块软烂的鱼肉沾了酱,往嘴里送。不比想象中的味和嚼蜡,而是鲜香去猩的。“这不是兰州的鱼呀!不是的!”我肯定地嚷嚷,吵得小妹往我吐了一截舌头。“现在信息这么发达,哪里的鱼吃不到呦!”大姨乐呵着,往我碗里多夹了几块,“好吃就多吃点。”我猜她这么高兴是因为鱼是她做的。

……

山上的黑布下绒绒的小草,新鲜切片的成熟芭乐,顺滑味鲜的海鱼……以前总说“北方吃苦北方累”,终于有一天,即使我身在兰州也能吃到西湖的鳜鱼。都说“国家好,百姓好”,我第一次为祖国而骄傲。谁说甘肃生不出绿草,早晚,绒绿也会铺满山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