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夏秋冬在不停交替,时间就像被饕餮啃掉的一角,印在她逐年增多的壑沟上,连边上的鬓白也已经渐渐显露。从小到大,她都默默地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我的身上。

爸爸在交警大队工作,长年有任务不能在家陪伴我的成长。而母亲就自然事无巨细地操劳。每当天蒙蒙亮的时候,母亲就要忙着做早点,好让我吃完上学去。我上学以后,母亲就要去打理稻田、菜地,临近中午还要做好午饭给我回来吃,然后就提着一个破旧的大木桶到村前的小溪上洗干净、晾干。

吃过晚饭以后,明月已经躺卧在村口的树梢上,母亲就摇着扇子坐在我旁边监督我做作业。要是我分心了,扇子柄会毫不犹豫的敲在我的头顶上。每次做完作业,母亲还要帮我仔细的检查。要是不满意的话,毫无疑问的要重做一遍,直到她满意为止。这个习惯一直到我小学毕业以后,母亲再也弄不懂我初中的作业了。

小学的学校就在距离咱村五里外的囤上,沿着弯弯的小溪逐流而上;当走到小溪的尽头汇成一条小河,那就到学校了。小河就蜿蜒躺在学校的旁边,一直向外延伸。

记得开学的第一天。当一束阳光透过窗照进屋里时,母亲把家里仅有的几只小鸡分装在两个笼子里,扁担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,十分好听。母亲一边挑着鸡,一边手的手拉着我。而我背着一个崭新的书包兴高采烈向学校走去。沿着清澈见底的溪水,水里倒映着我俩的身影。母亲纤瘦的肩膀挑着鸡的影子在水面摇摆,水里还可以看见小鱼小虾自由自在的在吐水戏耍,追逐着我俩的影子。

两旁的野花和小草含着晶莹欲滴的露珠在朝阳下闪闪发亮,金黄的稻穗迎着晨风起起伏伏,他们见证我成长的路,走到小溪的尽头,溪水汇入了小河,就到了学校。母亲在囤里把鸡交到预先约好的鸡贩子手里,收了钱,把鸡笼扁担寄放好,就领着我在学校报了名,交上学杂费。再三的叮咛“要好好学习,听老师的话,将来方可成为有学识的人。”说完,母亲松开我的手,就转身离开。看着母亲渐行渐远消瘦的身影,我流下几滴泪珠。从此开始了我人生求知的路。

深秋,金黄色的水稻压弯了稻杆,那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。母亲一如既往用她那柔弱的双肩撑起这个家。我是独女,爸爸常年不在家,母亲成了唯一的劳动力。天正准备透出一丝微笑时,母亲就拉着木头车子来到田里收割稻谷。放农忙假的我,基本上只能在母亲旁边打打下手,跟着母亲的身后帮忙。此时,阳光到了头顶上,发出毒辣的呐喊,晒在人的背上,好像连呼吸都变得粘稠了。看着母亲挥汗如水的湿透衣背,我却只能在母亲的身后一边偷懒一边帮忙,我低着头默默不语。

到了中午,母亲就让我回家做饭,顺便蒸热事先做好的菜,烧上一壶开水,送到田边。看着累得几乎虚脱的母亲在狼吞虎咽,心里特别的难受。懂事的我拿起镰刀在用全身力气割下剩下的稻子,尽管我知道帮不上多大的忙,但是我希望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多做一点,希望自己多收割一棵水稻,就能减轻母亲的一分辛劳。直到傍晚,大多数的村民都完成了田里的作业,会有几个比较相熟的村民过来帮忙。

小溪边那条蜿蜒的小路,清澈的溪水,还有那给予人们希望的田野陪伴了我的小学六年。直到我大学毕业工作以后,当年的情景还不时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。

她就是我最爱的女人――母亲。